※试着续写了点。
关于幼年时期的记忆一直很模糊,脑海中最早开始的画面里自己就一直呆在藤本狮郎的道场,面前是那个男人不算高大但威严的身影。
最初把木刀握在手中的时候,拽得很紧,以致于全身都在颤抖。同门的师兄弟们挥舞木刀的身姿并未给自己多大的鼓励,那些练剑时肃穆且沉重的身影,反而让自己压力倍增。仅仅是握着木刀站在藤本狮郎的面前,都让自己仿佛呼不出气来。不同于日常生活中较为和蔼的慈父,藤本狮郎踏上道场的那一刻,便化身为武士,对弟子们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看在眼里,并给予苛刻的修正,每日的训练结束后已是黄昏。很快,自己便有了坚实的基础。
第一次握刀站在藤本狮郎面前时,虽已不同于往日初进道场般紧张与乏力,但面对实战仍有挥之不去的不安。男人见自己如此,只是皱了皱眉,便以毫不留情的速度和气势逼了过来。若是完全正面的袭击自己还能勉强接住,但从正面而来的藤本狮郎并未以惊人之力劈下刀刃,而是抬腿飞快地撞上了他握刀的手。平日苦练的握刀架势,放低重心维持平衡,以确保武器不离自身为最基本的要求,但在这时便轻易地被对方击破。手在经受巨大的震痛后离开了刀柄,闪着寒光的刀飞向一边,撞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声响,在一时间安静的道场中久久回荡。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墙角的刀,随即感到脖子上抵着一把冰冷的利器,这时,男人沉稳却充满杀气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道场中响起:
“刀在,即人在;刀断,则人亡。”
与当时同样的话语,现在从另一个女人口中道出。燐一时间愣神,直到不输当时的杀气传来,顾不得犹豫,便反射性往旁边一退,修拉从侧面袭击过来的刀刹那间消去了滞留在空中的几缕黑发。
红梅屋后院空出的一处较安静的屋子,修拉特地在这里建了一个训练房,为保持自身功力每日的练习自然必不可少,燐住进来以后这个训练房的意义也多了几分。
“我说你,战斗的时候就不要三心二意。狮郎当初难道没教过你吗?”
身材火辣的红梅屋艺妓此刻已经收回刀势,转而把刀背架到肩上,一副轻蔑的样子看着因为刚才的话还在走神的燐,凝簇起的柳眉不一会儿便松开,她放弃似的叹了口气:
“嘛啊,看你样子今天这刀是练不下去了。”
她背过身去打开后院的纸门,利落地坐在走廊上拿起抽到一半的烟杆,悠闲地开始赏花。
见到这个女人悠哉的样子,燐便盘腿坐在纸门后,闭上双眼平复自己燥乱的心。先前的自己一心只想着复仇,甚至连仇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就冲下山来到了江户。而自从遇见这个自称是已故的师父藤本狮郎的熟人的女人,一股莫名的焦躁就开始蔓延在自己胸口,这个女人,刚才的一招一式都无疑出自藤本狮郎之手,她对藤本狮郎的甚至对自己的了解都要胜过自己。俱利伽罗,无端的死亡,以及他的过去,那个自己敬为父尊为师的男人没告诉过自己的事实在是太多,而直到他死之后,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,任由仇恨灼烧心灵。思及此,燐便睁开了双眼,仍旧维持端正的盘坐姿势,盯着挂在这个房间中央书写的巨大的守字,向走廊上赏花的女人发问:
“你,和师父究竟是什么关系?”
过了一会儿,门外才响起缓慢的话语:
“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关系,之前,还没到江户的时候,受过那个男人诸多照顾。”
“剑法也是那个男人教你的吗?”
“是啊,不难看出来吧。当时跟同行的姐妹一起被狮郎救了,之后就一直跟着他练剑周游四海,最后来到了江户。”说到这里,修拉吸了口烟,瞬间露出很怀念的表情:“直到现在,他当时教我的剑法,也依然保护着这屋里的女人们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似乎对修拉话中的怀念没兴趣,燐继续道:“你说过吧,如果我留下来就告诉我俱利伽罗的使用方法。”
“现在的你是不行的。”门外的声音又恢复了严肃。
“什么意思?”燐皱眉。
“你还缺少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……”正欲再追问下去的燐突然被破开纸门而入的烟杆打断,急速划入的烟杆擦过他的脸皮,迅速带出了一丝丝血迹,随即没入木地板里。修拉一把扯开纸门,冷淡地扫了眼受轻伤的燐和地上的烟杆,然后走到另一边门前,背对着燐淡淡说道:
“觉悟啊,你没有。”
“刀若为复仇而拔,便守护不了任何东西。”
“地板和门的修理就交给你了。”
-TBC-